收徒,那是不可能的。
範醉將之前已整理好的,真正的病理,交於老御醫,這才將這老傢伙打發走。
看他那激動神色,估計三五天,十天半月,應該不會再來煩擾自己了。
看著再三拜謝,方才轉身離去的老御醫,老夫人望向範醉的眼神,多了幾分考究之意。
只是,奇怪且出乎意料的是,對於範醉身上諸多秘密,她竟未開口詢問。
一句也沒問!
只問了若若病情,是否有法可醫。
得到肯定回答後,命全府配合,便放心離開了。
目送老夫人離去,範醉心中嘀咕,老夫人是個妙人啊。
對他的秘密,絲毫不問,選擇沉默,對他所言,也頗為相信。
反觀老管家,卻一再懷疑,出言質疑。
對這個老傢伙,範醉暫時沒時間搭理他。
等若若病情好轉,乃至痊癒,到時候,抽出時間,空出手來,再收拾他。
叮囑範閒一些細節,讓他照顧好若若。
之後,他打算帶上五竹,外出尋藥。
來到院裡時,只見不遠處,不少下人丫鬟們圍繞一個已廢棄的枯井,似乎在嘀嘀咕咕說著些什麼。
他聽不大清,卻看到了躺在地上,以白布包裹的屍體。
臉部似乎撞到石頭,摔得稀爛,認不出是何人。
手上、臉上,也長滿屍斑,開始腐臭。
隔著老遠,都能聞到那股臭味兒,有些刺鼻。
他下意識捂住鼻子,朝外走去。
忽然,他腳步微微一頓,聽到下人們議論,那似乎是府中,負責採購之人的屍體。
前幾日,老夫人重罰,唯獨少了這人。
無故失蹤,如何也找不到蹤跡。
沒想到,卻是已經死亡。
觀其模樣,倒像是意外跌落枯井,撞擊身亡。
只是,範醉卻隱約覺得,這件事,或許沒看起來這般簡單。
不過,當務之急,是給若若找藥。
不多時,他來到雜貨鋪。
真是難得,五竹今日竟沒在切胡蘿蔔。
“叔,你今兒怎麼不切胡蘿蔔了?”
“不好吃,小姐騙人。”
“……”
帶上五竹,兩人一道出城而去。
不遠處的轉角位置,兩人離去不久,一道人影忽然出現,頭戴斗笠,目視兩人離去,隨後悄然跟上。
跟了一段距離,卻恍然發現,竟然跟丟了。
於是,折身而返,回到雜貨鋪繼續蹲點。
出了城,五竹便不再隱藏實力,一把抓起範醉,橫空飛起,速度之快,眼花繚亂。
對範醉而言,只覺風聲呼呼從耳畔刮過,刺啦啦疼。
此行目的地,名為九陰山,位於儋州西南部。
山高密林,雜草叢生,多豺狼虎豹,毒蛇猛獸。
所尋之藥,名為冬雪女,常生於懸崖峭壁之中,極為罕見。
便是手段高明的採藥人,也對此望而生嘆。
市場上,更是一藥難求,有價無市。
五竹不愧是大宗師,山野險道,飛身縱躍,翻山越嶺,如履平地。
時辰一晃而過,天色眼見西斜,樹影搖曳拉扯得老長。
九陰山,終於來到近前。
“到了。”
山腳,一蒙面少年與一孩童,降落於此。
若是旁人看到這個組合,不免心生疑惑。
一瞎子,一孩童,來此作甚。
山間無路,入眼盡是荊棘雜草。
樹蔭之下,蜘蛛網密佈,蚊蟲嗡嗡聲不斷,日眼蚊更是隨處可見。
天色逐漸昏暗,更是寸步難行。
據說,九陰山上有土匪佔山為王,也不知真假。
這瞎子和孩童,來此深山,難道就不怕羊入虎口?
“叔,接下來怎麼走?”
範醉看著眼前荊棘,滿是無奈。 “這簡單,你退後一點。”
聞言,範醉急忙退後。
黃昏之下,微光淡淡,樹蔭之下,荊棘之前,一身黑衣的瞎子少年,緩緩舉起手中黝黑鐵棍。
也不見他如何華麗動作,只是舉棍於中,當空停頓三秒,然後揮下。
轟!
地面震動,沙石飛揚,荊棘四射。
背影蕭瑟而恐怖!
荊棘雜草的樹蔭下,一條通暢道路橫空出現於眼前,蔓延到不知深處。
站在身後,看著他的背影,這一刻,範醉似乎看到了一個殺戮狂人。
霸道且恐怖!
“叔,你還是不是人……”
伱專業去修路,肯定能賺不少。
“走吧。”
天色愈發昏暗,耳邊傳來野豬發情撞樹的聲音。
這個夜晚,註定不平靜。
“叔,天色已黑,我們今晚在哪兒落腳?”
五竹腳步一頓,伸手指了指樹上,意思在上面蹲一宿。
“叔,我不是貓頭鷹……”
你是機器人,犄角旮旯都能蹲一宿,但我不行啊。
蹲樹上,還不如學小龍女睡繩子。
“山上有土匪,他們有床,有美酒佳餚。”五竹提議道。
“真有土匪?”他還以為,這只是一謠言罷了。
“有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來過。”
“找他們借,他們肯嗎?”
“會借的。”
範醉翻了翻白眼。
“叔,你知不知道,你這個亞子,真的很像土匪,說得好像那些東西是你的一樣。”
“找他們借點,應該不會拒絕。”五竹如是說道。
“叔,你哪兒來的勇氣,誰給你的自信?”
“我在店裡做生意,別人也常來借東西。”
“那他們後來還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這不就結了。”
“我們也去借,不還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
這邏輯,妥妥沒毛病。
人家是土匪,你也是。
“去不去?”
“去!”
怎麼能不去,他可不想在樹上蹲一宿,鳥兒都得凍僵。
黑夜裡,一大一小,兩道黑影在山壁之間快速跳動,攀巖而上。
如此動作,看得範醉心驚肉跳。
五竹若是鬆手,他鐵定變成肉餅。
比起今早在枯井裡發現的那個採購下人,還要慘很多倍。
不多時,果真看到了火光。
再靠近些,能聽到喝酒的划拳聲。
一個山寨映入眼簾,範醉著實沒想到,在這深山老林之中,還真有如此大一座山寨。
規模中等,看上去,足夠容納三五百人,易守難攻。
黑影落下,五竹與範醉已來到山寨門前。
城樓之上,寫著九陰寨,歪歪斜斜掛著。
樓下無人,大門緊閉。
城樓上卻有兩人站崗執勤,手中握著長矛,來回走動,還真有模有樣。
“什麼人!”
見有人來,樓上之人一聲厲喝。
見只是一個瞎子和孩童,戒心頓時鬆了不少。
(本章完)